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人类主体性危机的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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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萌

  摘要:以网络化、数字化、信息化为特征的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改变了人类的劳动形式,非物质性劳动渗透着新自由主义的精神统治技术,使人遭遇了围绕“自我优化”而展开的一系列主体性危机。要纾解这一危机,需要立足唯物史观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向度,追问在非物质性劳动的自我生产中活跃着的数字资本的“增殖逻辑”,并从回归“现实的人”、恢复“技术正义”到重建主体“否定性”的三个维度,去实现主体的革命化与生命状态的回归。

  关键词:数字资本主义;主体性;精神政治学

  伴随互联网技术和数字技术在人类生存空间中的不断延伸,数字与资本主义合谋的趋势日趋明显,基于不同数字身份的数据持有者与生产者共同面临着肉体相对自由与精神滑向奴役状态的异化生命,文章主要从回归“现实的人”、恢复技术正义、重建主体“否定性”的三重进路以帮助人类主体性复归。

  一、回归“现实的人”:逐步破除主体的数字依赖

  回归“现实的人”要回到真实的交往中,“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既要保持主体间的数字距离,又要将日常生活叙事融入交往的内容,创设自然真实的交往情景,打造虚拟交往空间中的共在感。

  破除人类的数字依赖,要帮助人类重新实现“劳动—闲暇”二元结构再造,避免时间失效感。当个人时间被量化为以算力衡量之时,外在规约就瓜分了人的时间,劳动时间因能创造更多可预见的绩效而被看作是“有用的时间”,其在个体生命中的含量随之攀升,相应的闲暇时间从道德上被取缔。马克思主张“时间是人类发展的空间”,主体应警惕资本对闲暇时间的非法侵占,从而保证发展自我的闲暇时间。

  二、恢复技术正义:关照“数字边缘人”的生存境遇

  技术服务于资本运行的市场逻辑对于无数据生产能力或购买力的群体具有天然的排斥,出现了“数字边缘人”,被数字资本刻意制造的“技术准入”孤立,既无法从数字经济中获取“红利”却又要承担数据隐私风险;因缺乏数据生产力和购买力而被无情抛弃至“赤裸生命”状态,人们正处于一种“新型的主体牢笼”,即日常生活碎片化形态催生出对幸福幻想的沉醉。

  而要使人摆脱沦为“赤裸生命”的命运,首要是恢复技术要求主体要跳出“主动剥削”和“虚假自由”的逻辑,创造新型叙事以恢复主体的生命状态,并将无序的数字交往自由引向秩序建构,进而发展数字技术胜任力。

  三、重建主体“否定性”:对抗主体的“自我优化”心理

  主体成为绩效的奴仆,最明显的是叙事方面从“可以”到“能”的突破彰显自我压迫程度的加深。给予主体诉说痛苦的能力,在痛苦的刺激下,人不再执着于追求庸俗的娱乐,而是乐于去过一种批判和沉思的生活,走出单向度的生命局限。

  对抗主体的“自我优化”心理就要避免主体陷入庸俗的同质化世界,这就需要为零散、处于非稳定状态的数字群注入统一灵魂以发挥其政治力量,达成主体的革命化。数字交往缺乏物理空间聚集带来的“共在感”,加之数字身份的隐匿性难以形成稳定、可持续的交往空间和群体结构。要恢复主体的创造力就要摒弃大众文化对主体的操纵,打造资本无法介入的叙事空间,强化数字边界,恢复叙事的崇高来摆脱目前网络叙事的粗鄙、庸俗、戏谑和同质化。

  主体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取代虚假的“自我优化”成为主体真正迈向精神自由的唯一道路,个人的自由将同全人类的自由相统一,此时的自由不再只是庸俗的关于物的自由,而是一种沉淀的、回归主体生命状态的自由。

  (作者系曲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