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红果岭

赵国庆 张枫

　　寒冬时节，山河静寂，辉县市拍石头乡张泗沟村红果岭上的山楂树迎风摇曳，枝干遒劲，犹如拍石头乡党委原书记牛治安治山治水治坡、一心带民致富的艰苦奋斗精神，让山区百姓铭心，让太行山水动容。20年前，他带领山村群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治理荒山的感人事迹，让当地百姓铭刻在心。

　　“孙治河，牛治坡”，辉县市民政局原副局长路军昌说。他曾是当年拍石头乡的干部。他说，这句当地流传甚广的一句话，折射出孙钊和牛治安两位老书记的艰苦创业精神。

　　其实，早在多年前，著名诗人郭小川就深入辉县市拍石头乡采风，并发出了“辉县的太行山区，哪条沟里石头最多？哎，哪儿都不少，要是石头变成馍，全辉县人，保管一万年也不会挨饿。要问哪儿最多，也许得数拍石头公社”的感慨。

　　拍石头乡地处辉县市东北部的太行深山区，这里土地贫瘠，成块田很少，以前群众的生活非常困难，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也难换上一件新衣裳。

　　但这里是革命老区，战争年代赓续至今的吃苦耐劳、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红色精神，养成了拍石头乡一代代的优良传统。穆青笔下《难忘那双手》的主人公孙钊的感人事迹就发生在这里。作为拍石头乡第一任党委书记，孙钊带领全乡干群治理荒滩、不懈奋斗，凿水渠、开梯田，因极度劳累，牺牲在施工现场。

　　1969年8月，多才多艺、年轻敢干的牛治安被组织选派到这里工作，担任秘书。辉县市原副市长赵路根当时是拍石头乡的机关干部。他说，孙钊书记去世后，年富力强的牛治安被组织任命为拍石头乡党委书记，接过了治山治水、带民致富的接力棒。他以身作则，很能吃苦，对干部要求严，对自己要求更严。

　　作为拍石头乡人，路军昌对牛治安的奉献精神感触颇深：“牛书记不光严以律己、甘于奉献，对家人的要求更是非常严格。”

　　牛治安的爱人郭秀荣曾对孩子们说过：“恁大（父亲）在山上工作十多年，回来时只有两个木箱子，一箱是书籍，一箱是鞋子。”牛治安的大女儿牛桂英是一名乡村教师，二女儿牛桂芳在磷肥厂当工人，三女儿牛桂琴在黄水乡粮管所工作，儿子牛献忠在公路段修公路，小女儿牛萍萍在制药厂当工人。他们都传承着牛治安吃苦耐劳、乐于助人的好家风，扎根基层一线，勤勤恳恳工作，受到同事的好评。牛治安没给自己子孙留下什么遗产，却给拍石头乡的子孙后代留下了一片片脱离贫穷、改变山区面貌的绿色希望。

　　牛治安在自己包的拍石头村的半亩荒山上，修建梯田（当地村民叫条田）。几乎每天天不亮，他必定挑三挑大粪到地里（那时候的乡干部都包村包地，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在谁家吃住都交粮票），干完活才到乡里工作。他深入各村调研，根据实际情况规划了植树造林、绿化荒山、让拍石头乡人过上好日子的宏伟蓝图。

　　张泗沟村由于海拔相对高，吃水只能靠天，当地群众饱受干旱之苦。“张泗沟，张泗沟，十年干旱九不收。人们吃水如吃油，一年到头为水愁。”当地村民口中的顺口溜，真实反映了当时的缺水状况。

　　牛治安多方考察，决定在张泗沟村北边的几道山坡上栽种山楂树，把昔日的荒山秃岭改造成为民致富的红果岭。

　　“牛书记很能吃苦，他提出‘100个四点半工作法’，就是说每天四点半起来干活，治坡治窝（即山沟）。”张泗沟村75岁的老民兵营长张栓喜说，牛治安和乡干部带着全村800多口人，从冬天干到春天，在4座荒山500多亩荒坡栽上山楂树。他还和乡里的20多名干部与群众一道破石、挖坑、挑水，整理条田，吃住在山上，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开辟出以张泗沟村为中心、占地近千亩的红果岭。

　　“早上四点半，赶着鸡叫去做饭，天还不明把活干”，拍石头乡张飞城村老村支书宋德义说，牛治安多才多艺，能写会画，“甜丝丝、酸溜溜，一斤二斤喝不够；能清痰、能健胃，好处多多还不贵”，这是当时为了鼓励村民种植红果树即山楂树，牛治安编的顺口溜。他编的顺口溜，当时的大人几乎人人记得。牛治安用自己的工资购买红果树苗，让村民栽种；每逢雨季，他就领着村民扛着树苗上山去栽。而今，村边山坡上松柏依旧翠绿，牛治安却因病在治山治水的岗位上去世。村里的老人提起牛治安老书记，说到动情处不禁潸然泪下。

　　拍石头乡党委副书记闫冬说，牛治安在拍石头乡任党委书记6年期间，带领各村推广修条田、种果树，搞绿化、拔穷根。“松柏上山，果树缠腰，泡桐包边”，红果成为群众的致富果，石渠成为群众的幸福渠，绿树成为群众的摇钱树，当时的拍石头乡成为辉县市乃至全省治山治水的一面旗帜。

　　牛治安的儿子牛献忠说，当年，父亲病重期间坚持来到他亲手栽种的硕果累累的红果树下，深情地对他说：“献忠，我没有辜负拍石头的群众啊。”可惜天不遂人愿，牛治安由于长期饮食不规律，积劳成疾，长眠于拍石头乡的苍松翠柏间。

　　百姓口碑，太行作证；青山不老，精神永存。红果岭所在地张泗沟村现在已成为文旅爱好者的打卡之地。这里的很多院落保留着传统的建筑风格。斑驳的石墙，布满青苔的石阶，历经风雨而不褪色的青瓦，都让这个村落显得厚重而古朴，更让人们怀念曾经在这里奉献青春和汗水的一代代奋斗者。

　　“拍石头乡山水情，艰苦奋斗砥砺行；松柏盖顶绿意浓，红果缠腰富乡亲。”市诗词学会张大有的诗句，道出了牛治安和拍石头乡一代代领导干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赓续红色血脉、传承奋斗精神，带领拍石头乡群众治山治水、带民致富的为民情怀。

　　红果岭，精神永存的红果岭。牛治安书记的功绩，拍石头乡人民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