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德胜 (新乡市)
秋去冬来,丰收的喜悦余味未尽;链接美好,高赞的好事无处不在。10月29日,牧野区委常委、人武部政委赵海龙,牧野区退役军人事务局局长吕明新、副局长李震宇及街道办负责同志等把儿子毛杰在部队荣立三等功的喜报送到了家里,并带来了慰问品,还进行了亲切交谈、合影留念。他们向我表示真挚祝贺,我向组织表达衷心感谢。“和平时期,作为部队一名团职干部能立功不容易!好事,好事,给毛哥您点个大大的赞!”望着赵海龙一行远离的背影,邻居们便在我面前议论开了。此时此刻,我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泪珠在湿润的眼眶里不停打转。
岁月,在四季更替中静静流淌;年龄,在不知不觉中蹭蹭上长。可能和年纪大、记性差有关吧,回望时光,细说流年,许多事如烟似云,早已风轻云淡,但有些事却能镌刻在心间。立功的这个小儿子已过不惑之年,但他几十年成长之路上的一些镜头至今记忆犹新。而且时光记忆里的平平仄仄,让花开有了节奏的旋律,让雨露有了清新的诗意。
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哪有什么人生开挂,只不过是厚积薄发而已。
儿子从小衣食无忧,但因我当时在部队不常回家,他妈妈又在纪律很严的军工企业上班,基本没人照料他,在幼儿园常常是深更半夜最后一个被接走。有两次毛杰因和哥哥硬要赖在别人家里看电视,还挨过他妈妈的痛打。不过在上学上,从小学到高中,我们还是给他选了比较有名的学校。总体上,儿子学习不算差,表现也不错。考新乡市一中少儿班时,因特殊情况迟到了几分钟,仍然在五六百人中进入了前35名,但学校录取时只从原定招录的30名扩大到34名,儿子没被排上。过后,好多人劝我说上少儿班未必是好事,但为此事我还是难受了好多年。1998年高考,儿子考了660多分,以高出河南省重点线20多分的成绩进入了填报志愿阶段。
人们常说“顺其自然”,尽管我们理解的“自然”和其丰富的内涵还有所不同,但我觉得不能什么都任其“漂流”,应选择的要选择,该引导的要引导。就像前段热播的《红旗渠》一样,若让河水任其流淌,恐怕漳河水永远到不了林县。儿子在填报志愿时,我给他讲了很多,注入了较多的个人元素。他的文理科基本上是均衡发展的,甚至数理化更好一些,特别是对物理、化学颇感兴趣。那为什么第一志愿还填成基本上以英语或者说倾向于文科的一所重点军事院校呢?除了军校是提前批录取,增加了个人选择机会外,还有自己的军人情愫在发酵。我当了近20年的兵,对“橄榄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深知部队是个好学校,是座大熔炉,是锻炼培养乃至转变年轻一代人生轨迹的好地方。招录工作开始没两天,儿子就被一所重点军事院校录取了。按照惯例,我和爱人把儿子送到了学校,走一路说一路,走一路教一路,大都是如何严格要求自己,如何好好干,还讲了我们家到了他这一代才出了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军校所在的城市很美丽,但我们哪有心游览。回来后,我们在家还不时用电话和BB机嘱咐儿子一番。自此,圈养在家庭笼子里的这只鸟儿算是放飞了。
说到儿子的成长,和多数家庭的孩子差不多,一般离不开个人底色、家庭影响、学校教育、组织培养、自身努力、追筑梦想。
家风的传承和影响是不可小视的。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犁过地,扬过场,摇过耧,放过羊。念到高中,因“十年动乱”没学上,才当兵穿上绿军装。在我之前,祖祖辈辈都是一字不识的文盲。父母受的苦、叔父被日本鬼子杀害、“三年困难时期”到黄河滩刨蒲草根吃的事儿怎么会忘?当然,少不了常常讲给儿子听。再加上我们这一代人勤俭节约,吃苦耐劳,赋给了晚辈不少正能量。儿子小时侯,看到他吃饭米粒掉在桌子上,我是不愿意的,致使他养成了珍惜粮食的好习惯。毛杰在家吃饭时爱听收音机,边吃边听,常常是入了迷。有一次,吃饭时他在桌上掉了几粒大米,便用手拈起来吃,我看桌上脏,连忙说“算了,算了”,他都没听见。做人一定要以真诚为先,心灵一定要以善良为本,人品德行是行走天下的至宝。这些道理和说教,慢慢融入了儿子的灵魂和血液。有一天,我们全家在公园里转,看到一位在路旁拉弦的盲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筐,里面有几枚硬币。儿子跑了几十米追上来要我给他零钱。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便给了他五分钱。儿子的泪珠差点落了下来,噘着小嘴不接。要说那时候五分钱抵现在好几块,也不算少了,但儿子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嫌少。我便给了他两角钱,儿子马上露出了笑脸,拿着钱飞一般跑过去悄悄放在了盲人面前的小筐里。积德无需人见,行善自有天知。从小学五六年级开始直到走进军校,儿子还与辉县市深山区一个叫郭丽丽的小姑娘结成了帮学对子,资助的钱不算多,但经常给她送去一些书籍和学习用品,鼓励小丽丽努力学习、心怀远大理想。直到上军校后,毛杰仍从自己每月的津贴中挤出点钱,寄给这个山区贫困的孩子。对此事,2000年2月20日的《河南日报》、2000年2月28日的《解放军报》还刊发了图片新闻。在儿子上中学时,我已转业到地方工作,那时候写材料没有电脑,家里面也没电扇,天热时长时间伏案工作,两个胳膊下面出的都是痱子,孩子看了挺心疼的。有时候我赶写长稿件,他蹑手蹑脚站在我身后偷看。我一扭头见到有人,吓了一跳,问他干什么,儿子说:“早上去上学时见你写到第5页了,放学回来看你写到15页了,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小时老爸写了多少了。”每次看到我的劳动成果,孩子总在琢磨、默默点头。当然,由于多种因素和传统、惯性思维,对孩子的教育影响也不全是正面的。比如,早该放手让孩子自己去做的事总是不放心,说得太多、管得太多、包揽太多,致使他们无忧无虑,多少有些依赖的毛病。对此,毛杰上军校时,有一年在一张寄回来的贺年卡中提出了质疑和抱怨,意思是说从小到大,你们做父母的从来没有让我受过委曲,问家里有什么事没有,向来回答都是“没有一点儿事”,使我两只脚整天像踩在棉花堆上一样,软绵绵的,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压力感。同事们看了都说有思想,写得好。当时有感而发,我随即写了一篇短文《儿子真的长大了》,把孩子寄来的贺年卡加了个《来自军营的一封信》的题目,一并发表在地方党报上,反响不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