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在文学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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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双(辉县市)

  最近,我有幸参加了2024年全省基层作家文学创作培训班。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徐可、河南文学院副院长冯杰、《人民文学》杂志编辑马小淘、《十月》杂志编辑谷禾、《都市》杂志副主编手指、《大观》杂志主编张晓林,分别给我们讲解了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创作,他们的殷殷话语仍萦绕耳畔,谆谆教导牢记在心。

  从省文创班结业回来,有文友给我发微信打电话,让我谈谈自己的文学创作。其实,这几天的文学创作培训,老师们的精心授课,让我受益匪浅。要谈自己的文学创作,我还只是一个刚刚步入文学边缘的人。

  记得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在侯钰鑫老师主编的《村语》杂志上发表了小说《泥土》,老师知道后,在班上表扬了我,说我将来一定能当“作家”!这让我在同学面前好一阵风光。

  从此,“作家”两个字开始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萌芽了。为了生根结果,雄心勃勃的我跑到十几里外的百泉镇初中,找到在那里当校长的表叔,借来了巴金的《夜》、茅盾的《虹》、周立波的《山乡巨变》,似懂非懂地读。甚至啃起了《西游记》,发誓将来一定要成为一名作家,似乎除了文学再没有别的职业和出路让我活下去。

  尽管不懈努力,我的习作再没有变成铅字,这让我觉得文学殿堂愈发神圣,神圣得遥不可及。好在我没有气馁,坚持读《黄河东流去》《没有纽扣的红衬衫》等著作。最终大学没考上,作家也没有当成。

  后来,我谈了对象。第一次和姑娘去集会上买定情物,我一头钻进书店,出来的时候,定情物还没买成,姑娘已不见踪影。最后,我只好无奈地回到家,只见姑娘火冒三丈地瞪着我:“我还没有一本书重要!”好在姑娘心地善良,有嘴没心,不计前嫌嫁给了我。

  为了静心读书写作,我腾出一间房屋,用砖垒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类书籍。有梁晓声的《天若有情》、丛维熙的《洁白的睡莲花》、柯切托夫的《青春常在》。还有鲁迅、莫言、王安忆、高尔基的书,都让我爱不释手。书架的左侧是一个腌菜小缸,缸上放着块水泥板,旁边有个吱吱呀呀的小木凳,组成一个别具一格的写字台,我全身心投入到写作中,日日夜夜不能自拔。长篇写不下去写中篇,中篇写不好写短篇。天空、大地、山川、河流,李大娘、张大伯、冯大嫂,逮住啥写啥,看见谁写谁,小说不行写散文,散文不行写诗歌,结果啥也没写成。

  一天,我来到县城,到报刊亭买了一本《奔流》杂志,忽然看到上面有侯钰鑫老师的小说《喜鹊岭》,我骑车到文联找他。不巧,这天正好是星期日。我打听到侯老师的住址,便找到了西关侯老师的家。

  侯老师问明情况后,很热情地接待了我,给我谈了些写作技巧,让我多阅读,勤练笔,要有目标,不能啥都写,先选择一种体裁,从短小写起,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临走,还送我几本样刊,让我至今想起来都感动不已。

  由于我光买书,订杂志,不下地,家里的活也不管,同床共枕的妻子也烦我,说文学成了我的情人,而她成了“第三者”。时不时站在厕所外,假惺惺地捂着小肚和我吵,说我拿本书进厕所一蹲就是大半晌,占着茅坑不拉屎,害得别人干着急。妻子不愿和我一块去县城,因为我不是领她到琳琅满目的商场逛,而是带她到图书馆,一坐就是大半天。走时再到新华书店,把舍不得吃穿积攒的钱都毫不吝啬地买成书。

  烟瘾、酒瘾我不知道啥滋味,我只知道没书读时那种抓心挠肺的恐慌和饥不择食的窘态。

  一天,我突然收到《新乡日报》寄来的样报,我的小说《牛劲》发表了,并很快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我像中了大奖,高兴地拿着样报去找侯钰鑫老师,文联的同事告诉我,侯老师已调到了市文联。再后来,侯老师又调到了省文学院,正在创作“好”字系列,其中《好爹好娘》已在央视开播。

  在日常生活中,我慢慢领悟到,文学创作需要生活的积累,功到自然成,所以多年来我从未改变对文学的痴迷,不管再苦,决不放弃。

  经过努力,我在《人民日报》《北京文学》《河南日报》《新乡日报》《故事会》等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300余篇(首)。《青年文摘》《意林》《格言》《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法制博览》《大河报》等都有转载,并有获奖或收入选本,有小说、散文入选初中语文中考试卷。不久前,我还出版了小说集《坏男人好女人》。

  如今,走在大街上,人们大老远喊我“作家”“诗人”。其实诗人、作家我都不是,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白天种庄稼,晚上种文字,种庄稼五谷丰登,种文字却不保收,虽劳而无功,却收获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