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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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君(新乡市)

  夜半,有风自门窗缝隙袭入,绕床而行。手伸出被子外,觉冷。已过“惊蛰”时分,倒春寒之意味浓。

  枕头,又被我“顶”到了床头,脖子累得够呛。

  无梦,更无美梦。能睡个好觉就是幸福。

  春寒料峭,是起床后的第一感觉。窗外的构树,无蕾,枝条还是深褐色的。此时,正被风摇晃得不知所措,看来风力不小。那枝条像是要伸手抓住防盗网歇一歇,可抓不住,又停不下来,只能无助地胡乱拨拉,一遍又一遍,兀自发出“乱弹琴”的声音。

  这哪是春之声,这是惊醒了春梦好吧。昨日午后的明媚阳光,让人有恍然已入初夏之感。可前日与友人进山寻春,却未曾见一朵山桃花开。只在去景区的道旁,瞥见一树绽蕾的玉兰。

  这个冬天,奇冷。

有大鸟在小区叫了多日,竟分辨不出是什么鸟的叫声,这叫声在乡下十分常见,也是近几年在城市才有的。说明人类的生存环境改善了不少。去超市的路上,头顶忽然落下一条杨絮毛毛,用手一摸,毛茸茸的,吓了一跳。咦?这不是春天才有的吗?

  一墙之隔,那家别墅门前,两盏大红灯笼在风里摇荡,在这春风似剪、乍暖还寒的二月初,显得格外喜庆。中国红,在任何时候都是我们的传统喜庆色。

  好久没看见那家老太太的身影了,但愿她老人家一切都好。她儿子为来自乡下的老母亲专门在车库房顶开辟了“一亩三分地”,这会儿刚泛起一层青色,是蒜苗?还是青菜?我眼拙,辨不清。总之,那是难以割舍的乡土之情,也让我从视野中满足了一把“田园之梦”。

  楼上的孩子们大呼小叫地玩耍着。溜溜球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他们蹦蹦跳跳地大声说笑,抒发着属于他们的童年之乐。

  起初的烦恼,慢慢地转变成了一种“人生励志”和提醒:年轻真好!无忧无虑真好!

在快乐的年龄去做快乐的事。

再不努力就老了。

  他们一年一年长大,我们一天一天变老。

  无目的生活——曾是我设置的理想生活状态。可以是日复一日的一日三餐洒扫庭除,也可以是三五好友偶尔小聚,畅聊古今......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不知不觉地慢慢老去......夫复何求?

  当然有所求。求心安,求康健,求家国安泰,求万民吉祥。要知道,个人的福祉永远是与家国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一个人可以追求知识、艺术无国界,但一个没有家国情怀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过是无根之木。这是底线,也是其“宗”。

  自认是一名坚定的爱国主义者。年轻时也曾羡慕“外面的月亮”。后来见多了人间世事,兜兜转转,百转千回,又回到了人之初始的后知后觉。

  素日,常说些令人嗤笑的话,还自诩为童言无忌。别人不觉尴尬,尴尬的就是自己了。好在那颗千锤百炼的玻璃心啊,早就碎了一地又一地。哈哈。

  当然,忙碌琐事之余,也会心生孤独。与好友小聚时当面说出来,他们除了笑我,就是损我。这也好啊,总比没人理你好很多。

  回去的路上,我问青春:时光都去哪儿了?青春笑道: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是呀,从“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如今的欲语还休,欲说还羞,这期间,一晃就是三四十年。也只有在时光飞逝如白驹之后,才能懂得其中跌宕甘苦,一半于命,一半于运。而能与命运携手并肩奋进的,才是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