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
    

贵者献以爵 贱者献以散
——记辉县褚邱出土商代饮酒器牛首盖爵

我国的商周时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贵族时代,贵族之间有着严格的等级区分。怎么个区分法?考察古代礼仪,知悉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眼睛的可视性来呈现的,这个“可视性”,包括“空间化”和“物体化”两种,空间化的可视性,比如说宴饮时的坐席与行礼的次序;物体化的可视性,如穿着衣饰、起居宫室、礼器酒器等。那么,这些可视性的“物”和“礼”,什么表示“贵”,什么表示“贱”呢?《礼记·礼器第十》中说:“有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意思是说:“(礼仪),有的是以大为尊贵的,比如宫室的规模,器皿的规格,棺椁的厚薄,坟丘的大小,这些都是以大为尊贵。但也有以小为尊贵的,如宗庙祭祀时,贵者用很小的爵来献尸,贱者却用很大的散。(“献尸”,古代祭礼中向尸者进献祭品,这里指献酒。尸,祭礼中代表死者,即受祭的人。“散”,酒器名。“爵”和“散”都是饮酒用的器皿,但大小不同,爵最小,容一升;散最大,容五升。郑玄:“凡觞,一升曰爵,五升曰散。”)由此可知,“爵”很小,但《礼仪》中规定却是珍贵之物,以其“珍贵”之身份向受祭人献酒,表示受祭人的身份很高贵。后来由这个“珍贵”之意而产生了一个名词——“爵位”,爵位代表着官位,官位是高贵的,所以用“爵”来表示。“爵”,由此便成为“珍贵”或“高贵”的代名词。

1952年,辉县褚邱出土了一件青铜酒器“爵”,为商代文物。因为爵的盖子为牛头状,故名牛头爵,也说牛首爵。爵通高23.5厘米,腹径7.8厘米。一般爵都不带盖,带盖爵非常少见,此爵不但有盖子,还是牛头,因而最为珍贵。据统计,类似这样的牛头爵目前总共只有4个,另外3个分别藏于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台北故宫和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

和此爵一起出土的共有7件各不相同的器物,上面却刻着相同铭文“聑斐妇婥”。这7件相同铭文的青铜组器都藏于新乡平原博物院,牛头爵为镇馆之宝之一。

此牛头爵为宽流尖尾,口部微收,深腹圜底,下腹弧收,龙首鋬,三棱锥足微外撇,有盖无柱,盖中部凹处饰一半圆环钮。盖前端为水牛头形,昂首前探,大眼突睛,口鼻前突。叶状两耳竖立,额顶双角,向后并向内弯曲呈半月状,硕大而醒目。在与流、角位置垂直一侧的足上,设有半环形鋬,鋬的横截面为长方形,鋬顶与腹壁连接处饰一龙首,做衔物状。

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教授李学勤先生讲:“纹饰是青铜器的语言。”这件牛首爵纹饰精细华丽,盖顶以云雷纹为底饰夔龙纹,盖面中线微凸似牛脊,脊饰“人”字形纹,并以此为中心,饰夔龙对称的复合兽面纹。腹部以四条浅扉棱分隔四区两组的宽带兽面纹,同样以云雷纹衬底,但半浮雕兽面纹之上并无地纹,而是简单作棱状凸起,使兽面纹的主体得以强调。

全器表面色泽匀称,大部为黄绿色表层,局部或析出有绿蓝色锈斑。整器铸造精美,造型别致,比例匀称,轮廓清晰,力度感很强。器表与造型、纹饰关系协调,形成精巧大方、典雅优美的风格。

牛是商周时期祭祀时的重要牺牲,在殷人观念中,体格健壮、有一双弯曲而有力大角的水牛更具灵性,所以让它充当人与神沟通的媒介,在祭祀中担负通天地神兽的重要角色。这件爵杯以牛首为造型,也是青铜爵作为礼器在祭祀中发挥作用的重要佐证。

鉴于这件牛首爵的珍贵与吉祥,2022年新乡WTT世界杯乒乓赛吉祥物——新小爵,就是采用这件牛首爵为原型制作,制作形象活泼可爱,颜色明亮欢快。吉祥物一经面世,它那高贵又可爱的模样,立刻受到全世界的注目和喜爱。 (高运伟 张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