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
    

二中的那棵枫树

傅德海(新乡市)

每当秋色满新乡时节,大街,公园,小区,河边,到处是黄叶满树,金色一片。

秋阳下的新乡市二中校园显得格外整净,好像清水冲洗过一般,一尘不染。

高高的白杨树虽已有几片秋叶飘落,毕竟还枝繁叶茂;大榆树更是不在乎秋风萧瑟,依然青青葱葱。唯有教学楼前那棵巨大的枫树,特立独行,以其满树金叶,把校园之秋渲染得弥天漫地。

下课了,成群结队的学生围着它欣赏,品评,有的捡一片落叶,打算夹到课本中做书签;有的用手机拍下它的倩影存留起来作纪念。

上课了,学生走了,老师们来到树下。有的摘一片黄叶细细察看,似在研究它的叶裂构造;有的架起单反相机,精心拍照,似在创作一幅摄影艺术作品。此时的校园,枫树成了师生心目中最美丽的风景。

因为我在这里工作过的缘故,枫树也一直牵挂着我的心。每年深秋霜降枫叶金黄时节,我总要到校园转转,专程来到树下,欣赏一下又是一年秋风时枫树的风采。

然而,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谜团,即这棵枫树的前世今生到底如何。我查了二中校志,略有提及却语焉不详。

我想到了一个人赵纪学,他曾是新乡市一中的副校长,都叫他赵校长。他早年在二中当过生物教师,而且当年的老人也只有他还健在,他又是全市教育界生物学科的权威,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不久前的一天,我到一中家属院敲开了赵校长的家门,开门的正是他。耄耋之年的赵校长精神矍铄,思维敏捷,他还认得我。我们聊了一些晚年生活的话题,便说到了二中的那棵枫树。

他说,他是1954年七八月份调到二中的。二中的前身是私立辅豫中学,原址在城内,解放后政府接管过来,于1951年在郊外选址建新校,即现在的二中,1953年暑假开始在新校址上课。

他到二中时,看到校园里已栽下一些树木。那时也许是苗木不好买,也许是钱不多,栽下的树苗大都是指头般粗细。两层的工字教学楼前栽的是两棵小枫树,东西边各一棵,更细一些,只有小拇指那么粗,高一米五左右,开裂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曳,显得与众不同,但是大家并没有特别对它给以关照。一次有学生来教学楼前照合影像,他们把背景选在教学楼西端,西边的那棵小枫树恰好进入镜头,照相人不想让已经排好队的学生挪动,便自己用脚把小树踩翻,随手捡一块砖头把它压住,顺利拍了照片。

当时的总务主任是赵丰,春天绿化的树苗是他买的。赵主任说,那时苗圃很少,树木品种也少,都是趁春天赶会时买树苗,有啥买啥。他说见一种小树叶子像伸开的手掌,很好看,咱这一带很少见,就买了两棵栽到校园最显眼的地方。赵校长说,东边那棵什么时间死的,他说不清楚。但是从照相时人们那样对待小树的情况看来,一棵小树的命运是很没有保障的。西边这棵能活下来,活到现在这个样子是很了不起的,是二中一茬茬师生精心呵护的功劳。

我问,有人说“枫”不是某一种树怎么讲?赵校长说,据清代植物学家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称,人们所说的枫,实为“枫香树”,“落叶大乔木,高达40米,叶互生,三裂”。二中校园的“枫”大则大矣,但叶五裂,与枫香树颇不合。师生多呼为“五角枫”,简呼为“枫”也无不可。

这棵枫树现在胸径约60厘米,树高约13米,树冠约120平方米,已有58年树龄。我说,它总可以称为新乡第一枫了吧?

赵校长听后却微微摇了一下头,说,还不能完全这样说。据我所知在辉县市黄水口的山里还一棵更大的枫树,约3人合抱,巍然屹立,或许有几百年的树龄。在新乡市区,二中的枫树称第一是不错的,包括各县(市、区)就不甚确切了。不过,在校园里,在半个多世纪的漫长岁月里,在每天几千个活泼好动青少年的奔跑、活动中,能将一棵小拇指粗的小树保护、培养成这样一棵巨大的树木,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从这一点来说,叫它“新乡第一枫”是当之无愧的。

是的,半个世纪来,二中校门改向,规划变更,教学楼重建,历届领导、师生没有忘记保护这棵五角枫。

每当春来,嫩芽初发,绿意氤氲,如烟如雾;继而枝抽叶长,碧翠如堆,清荫似水。炎炎夏日,枝稠叶密,翠绿如盖,凉荫淡淡,清幽静谧。树下建有环树木椅,是师生读书、休憩的绝佳去处。

然而作为“枫”的一员,其长项还是这秋日的一举,它以满树的金叶吸引了全校师生的眼球,它以浓浓的秋氛唤起了师生对秋色之美的追寻。

啊!我的新乡第一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