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最美染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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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日报全媒体记者 王高峰
仲春,太行余脉苍峪山连绵起伏,沟壑纵横,点点新翠掩映在苍黄中,绿色正在醒来。
卫辉市狮豹头乡东沟村村东的山坡上,几片新造的林地里,68岁的王建武正在浇水。杏树、山楂树次第开花,沁入肺腑的,是阵阵的花香。
退休后上山种树,一晃6年多过去了。王建武答应过,要给东沟村留下绿油油的森林。
一份“不平等”协议
王建武和东沟村签有一份“不平等”协议:他一次性向村里缴纳承包费,每年缴纳管理费,承包村里的荒山,种植的所有树木归东沟村集体所用。
那是2017年10月,他从卫辉市塔岗水库附近路过。水库波光潋滟,风景秀美,水库东面的山上有树,但是稀稀拉拉,差不多是荒山秃岭,他就萌发了绿化荒山的想法。他开车进村,下车和东沟村的老乡商量:“我来咱庄,去山上种些树,你们看行不行?”
老乡听了,笑着反问:“就算叫你种,这树长大了归谁?”王建武听后,笑着答道:“全归咱村里,这样行不行?”
2017年11月29日,经过双方签字,协议开始生效:王建武承包荒山1000亩,种下的树全归东沟村。
当初,听说王建武自掏腰包种树,树长大后归村里。村民们听了都笑:“不要信,这是个骗子。”后来,王建武签了协议干起来,有的人便疑惑起来:“这个老王,是不是有些傻呀?”
种下“成树”快成林
王建武种树,一波三折。
和村里签下协议,可以大干了。然而,买了2000棵树苗,七难八难种到了山上,最后成活率居然为零。原因一是山上缺水,二是树苗被羊啃了。随后,3年疫情到来,特大洪灾袭击,王建武的“种树梦”充满不易。
绿化荒山,就这么难?望着眼前的景象,王建武心有不甘,想从头再来。这时,事业有成的女儿从国外打来电话:“爸,你也努力了,我们也支持了。既然这么不容易,你还是来我这里吧,以后养好身体,安度晚年就是了。”
王建武谢过女儿,继续执着地做自己的事。2018年他就认识到:想在山上种树,首先要有水。于是他就投资10余万元,打了一口百余米的深井,安装了压力罐。这样,水就可以“爬”到百余米高的山上了。
水的问题解决了,还有土的事儿。山上的土,砂石混杂,一是容易漏水,二是没有养分。这时,王建武就和村民动手,将原土过筛子,去掉砂石再填入树坑。土量不够怎么办?组织大家下山去背。背一趟,几十斤。村民干上一天,能挣150元钱。200多立方米的好土,背到山上倒入树坑后,这个问题解决了。
土的事儿解决了,还有拉围栏的事儿。拉起了围栏,羊上山吃草,就啃不到树苗了。如今,王建武已拉起了围栏,高1.8米,长达800多米。
上述问题先后解决,王建武决定再次种树。这一回,他不再种拇指粗的小树苗,而是种上了“成树”。每棵0.06米至0.07米粗,高达2.5米。2023年,王建武种植“成树”2000多棵。走到山边远远望去,风吹树叶哗啦啦地响,俨然是绿色的“军团方阵”。
望着这“方阵”,王建武笑了。为了这“方阵”,他在山上搭起小木屋,忙的时候一住就是好几天;为了这“方阵”,他拿出了多年积蓄,购置水泥30多吨、石粉60多吨,用工千余个,石头600多立方米;为了这“方阵”,他上山下山,忙个不停,晒黑了面庞,增添了白发。
把树种到乡亲们心里
走在东沟村的街道上,村民们看见王建武,总会停下来亲热地和他聊几句。一辆汽车驶过,司机放慢车速,轻轻地摁了下喇叭,摇下车窗,和王建武打招呼。
王建武是新乡市第二中学退休教师,家人多在海外,自己衣食无忧,“享清福”的方式其实还有很多,但是他却跑到山里,去圆自己的“种树梦”。不少朋友笑着问他:“你这是何苦呢?”王建武听了,报以淡淡一笑。
王建武生于上世纪50年代。1974年,他离开新乡市区,下乡插队到新乡县合河乡(当时为公社)西河村(当时为大队)。4年间,他学会不少农活儿,和农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1978年,他参加高考被录取。毕业后,在中学当上了老师。本世纪初,他曾赴国外打拼,“缴”过“学费”,有所斩获,见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说是种树,其实王建武不仅是在种树。这些年,只要逢年过节,他都会拿出钱来,给村里的老年人送温暖,看望家里有困难的人家。村民有啥事,都喜欢和他说说。他资助村里两户困难户养鸡,人家感激不尽,但他却把话说得轻描淡写:“等鸡嬎了蛋,让我吃个新鲜鸡蛋就中。”
王建武说:“我小时候上学,参加过学雷锋活动;在中学当老师,组织过学生学雷锋;出国闯荡时,看到过义工搞活动。如今,我已年近七旬,我希望种好树,荒山变绿了,我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