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喜欢过的歌
发布时间: 信息来源: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身为一个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男人,我从小就喜欢唱歌。那个年代,大人们普遍觉得,唱歌是女孩子的特权。唱歌的男孩子,大抵有点娘娘腔。
我想不起来我喜欢唱歌的原因。按照当下我的认知理解,应该是觉得歌曲能表达心思、让我抒发一时一事的情绪吧。就像登顶了一座高山,人总想吼两嗓子。可是,小时候,我都有哪些心思、又有啥样的情绪不能说、只能唱呢?
我最先会唱的是《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等歌曲。再有就是一首“干、干、干,我们要大干。为祖国出大力,为人民流大汗......”歌曲的名字记不得了。教会我们这首歌的,是一位姓李的老师,他有点“异质”。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翻译成现代的医学术语不太尊重,就不说了。我学会的第一首旋律有些悲凉美的歌曲叫《梅园的梅》,是歌颂周恩来总理的:“不唱黄山的松,不唱西湖的水,石头城里歌一曲,我唱梅园的梅......”此后我就学了另外一首歌《人民的总理人民爱》。这两首歌的旋律,迄今经常在我脑海里回响。第一首的歌词我已经忘却了一些,第二首的歌词只有四句:人民的总理人民爱,人民的总理爱人民;总理和人民手牵手啊,人民和总理心连心。简单亲切,却让人留恋至今。
我这辈子可能当不了兵了。可是,我小学时候就会唱军队名曲《打靶归来》。我相信,我的小学同班同学都会唱这首歌。原因是,我们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位叫李静梅(音译)的女孩子。她来自部队大院,父亲是我们村的。李静梅的父亲部队转业后,可能没有给她安排好学校,就让她回到家乡,在我们班当了一年的插班生。
和我们同龄的李静梅,又漂亮声音又甜,跟着她,我们班的孩子们都字正腔圆地学会了军旅歌曲《打靶归来》。
李静梅教会我们这首歌后,就去城里上学了。小伙伴们应该都没有再见过她。我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十几年后,我大学三年级,她去送她小叔子上大学,我去接老乡。我没有认出来她,她在一番盘问后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们是一个村的!
我想起来了!那一刻,我又兴奋又悲伤。兴奋当然是因为重逢。悲伤是因为:我总觉得那是童年一个美丽的梦,现在,梦醒了。
四五年级的时候,我学会了电影插曲《驼铃》《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还学会了一首红歌《阿瓦人民唱新歌》。教我们这首歌的,是我们村的一位民办教师,叫马学珍。小伙伴们唱这首歌末句“巴扎嘿”的时候,都会同时再唱三个字:马学珍!
我不记得小时候看过电影《上甘岭》《英雄儿女》,但是我会哼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还会唱“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这些,应该是跟我的姐姐们学的。
上世纪80年代,农村其实没有专职的音乐老师,我的童年,没有几首流行歌曲留在记忆里。京剧、豫剧,我和孩子们一样都不咋喜欢,没学几句。那时候收音机里有王洁实、谢莉斯演唱的民歌《马铃儿响来玉鸟唱》,特别喜欢,可惜没有录音机,一直没学会,深以为憾。
我到邻村上初三的1982年,才接触到第一首流行歌曲《外婆的澎湖湾》。那时跟着邻村一位同学学了好几次,歌词是大致记住了,上了高中才知道,调儿基本不靠谱,是真的不靠谱:和原唱唱得基本不一样。
我上初三的时候,《少林寺》上映。男孩子大多因为这部电影迷上了武侠,我却迅速学会了里面的插曲《牧羊曲》,少女拿着皮鞭轻轻驱赶羊群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我是在百年名校辉县一中上的高中。高一,我第一次听到日本民歌《北国之春》,惊为天籁。死乞白赖地求着当时的数学老师,用他的录音机反复听,直到学会才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没想到,我们班有两位城里的孩子,会唱很多好听的歌曲。他们俩一男一女,男的叫程华,女的叫冯华。我跟程华学过一首《湖畔静悄悄》,里面有一句这样的歌词“只有那调皮的鱼儿跳出水面,探听这人间的奥妙”。冯华,我没胆量靠近她。
我还跟我们班我后来的好朋友原江宇学了校园歌曲《校园小路》,不过我们都参加工作后我再没有听到他唱过歌。
高一,还有两首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都是我们语文老师张波教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歌词却未敢稍忘:
其一:我有个幸福的同年,妈妈的歌声为我催眠。她那无比亲切的歌唱,至今还响在我的耳畔......
其二:静静的深夜群星在闪耀,老师的窗前灯火明亮。呕心沥血批改作业,高大的身影映在窗上......
高二,我学会了《童年》《妈妈的吻》《信天游》《酒干倘卖无》等。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上,我还在4位美女同学的伴唱下,演唱过《酒干倘卖无》。
我上高一的时候,辉县一中已经有校歌了。不知道后来又改编没有,我记得那旋律,歌词现在只记得其中几句了:卫水之滨,太行之阳,辉县一中,源远流长。为振兴中华,奋发读书,代代新人,在这里成长......
1985年,我上高三,小虎队成名。尽管学习紧张,他们的代表作我还是耳熟能详。高三复习的时候,我在好朋友刘海新的家里住过一段,学会了姜育恒的《再回首》。这首歌里的歌词“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寻,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一直被我认为是我在歌词里淘到的宝。
1986年,我到郑州上大学,学歌的条件明显好转,甚至去学过几天吉他,为此还起了笔名陆弦琴。可惜没啥天分又没毅力的我,终究是半途而废。不过,我倒是学会了《采蘑菇的小姑娘》《不必太在意》《橄榄树》《一无所有》等不少流行歌曲。
甚至,很多歌曲都有故事围绕。
我学会唱《采蘑菇的小姑娘》后,我寝室最好的朋友觉得这首歌活泼可爱,我们俩一起逛街,他让我教他。他是高中就发表过小说的才子,歌词一学就会,旋律就不行了。至于后面的俚语叠唱“赛罗罗罗罗罗罗里赛罗赛”,则是怎么也学不会。从大才子身上,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五音不全!
《不必太在意》,是我喜欢的女同学教我的。你懂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大学失恋后,喜欢哼唱《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一次,我独自在上课的路上唱这首歌,身后忽然有人拍我:你也喜欢这首歌?唱得不赖。你家乡哪里?我说,我是新乡的。他说,那不就隔条黄河吗?你辜负了这首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我们都笑了。我们后来还交往过一段时间,他的家其实是内蒙古包头的。
崔健的《一无所有》,我经常在无人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吆喝,有时候,能吆喝得精疲力尽、泪流满面!
无独有偶,大学毕业后,我发现我有一位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毕业的师兄也喜欢这首歌。他说,这是他的歌厅必点——“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工作后,偶然的机会,听到老狼《同桌的你》,感慨万千。后来又学了类似的歌曲《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可惜,大学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歌,已经随风而去。
人生里有歌曲,歌曲里有人生。可能因为我工作的单位女同志多吧,工作后,我特别喜欢陈升的歌曲《把悲伤留给自己》和梅艳芳的《女人花》,还有,刘若英的《后来》。我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后来,我的妻子嫁给了我。她和我一个单位。
再后来,工作时间久了,公文写久了,就再也没学过那些好听的歌曲。一次同学聚会,在山上唱歌,我发现自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个喜欢唱歌的年代,就永远留在记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