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保银
我的读书故事应该从20世纪80年代说起。那个时候我爱上了文学,当时全国文学正热,写小说弄文学的多如牛毛,能不能闯出去、冲上来,我心里没有把握,于是就拼命读书。
怎么个拼法,说出来可能没人会信。那时候我高考无门,弃学回乡,生产队还没解散,自然也就成了一名公社社员,到广阔天地劳动锻炼。农忙时,生产队安排的农活很紧,根本没有整块的读书时间,我就“化整为零”,千方百计把书带在身上,利用劳动间隙赶快拿出来看上几眼。秋冬时节,衣服穿得厚,书藏在身上不易被人发现,但春夏时节就不行了,我尝试着把书本放在腰间,用皮带牢牢扎住,可汗水很快把书浸湿,又极易被人发现。但好在我是刚下学的人,生产队队长又是我本家叔,即使发现了也没人告发我。但我还是很快就接二连三地出了问题。一次是正在浇地,我看书入了迷,结果水漫进了地沟,我自然挨了批。再一次是队里派我看水泵,就是生产队的机泵员,负责给队里近200亩的水稻浇灌。这真是读书的良机,可万万没想到,井下的水龙头吸进杂物,水泵半天不出水了,我却读书正迷,浑然不知,结果烧坏了电机,我自然又受了惩罚。再后来派我去护秋,是边远地,有花生、有棉花,成熟时节总有人下夜或歇晌时来偷,我因为读书,不能分心二顾,让人屡屡得手。队里看我表现不好,不再对我额外照顾,也不再把我当学生看待,而是和社员一视同仁。繁重的劳动紧张又辛苦,我一天劳动下来,常常累得筋松骨垮,连话都不想说,但这一切阻挡不了我读书的热情。
为多读点儿书,夏日得防蚊虫叮咬,我用粗布床单牢牢缠住双腿,捂出了密密麻麻的痱子,把脚泡在水盆里,一双脚泡得蜡白蜡白。夏日的正午头,我常常顶着烈日,利用中午头的空隙,提前到劳动的地点,找一片荫凉地儿读书。为防打盹儿,我冒死坐在机井口,双腿死死蹬住井沿不敢有半点儿闪失,我还爬上一棵横长在河面上的大柳树上读书,要知道稍有不慎,就有瞬间跌落的危险。为多读书,我给自己规定,一年四季的子时前不能上床睡觉,即使在寒冷的冬夜也不例外,常常被冻得双脚发木,浑身发凉,睡醒觉也暖不热被窝。
这样的环境整整持续了4年,后来村上成立了青年之家,我被大队派去看管图书,又接触了大量书籍报刊,这为我后来的创作打下了较为扎实的基础,更重要的是由此开启了我的写作之路。
我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首先要多读书,读好书,好读书。多读书是量的积累,读好书是质的要求,好读书是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多读,阅读量上去了,达到一定积累,效果才能在写作中显现出来。
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对多读书没有很好的认识,想急于求成,以为把自己关一阵子,写出一两部小说投给编辑部或出版社,就是作家了,实际上很是天真幼稚。后来遭遇一连串的退稿后,我才逐步悟出不读书不行。读书不能只读专业类,要涉及多个门类。这个读书过程很长,不是说一下子就读那么多书,还有一个消化感悟的过程。读与不读不一样,细读和粗读不一样,这两种读书态度所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还有一些人会有这样那样的困惑,认为自己读的书也不少,为什么就是写不好文章呢?为什么写不出来,因为你读的书有量无质,不得真传。那些书或一笑而过,或太过粗糙,没多少营养。那该怎么办呢?那只能挑好的读,挑那些有文脉的书读。什么是文脉?就是说有非常多精彩的生动描写,好词好句也非常多的书,要多读经过时间检验的高质量的经典之作,如国内外名著、国学经典等。我对读书有4个基本要求:读书要标注,读书要批注,读书要动笔摘抄,读书有时要读出声来。碰到好词好句不仅用笔记下来,更要大声读出来,从声音的世界过渡到文字的世界,不然你读过后,当时收获大,长时间效果并不好。
以上是我的读书故事和一点儿浅见,今天把它写出来,与文友们分享。
(作者系辉县市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