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明
1971年,由于母亲身体欠佳,我离开了小学五年级的教室,开始走向社会,做过钢筋绑扎工、当过搬运工。
1975年,我在下班的路上,偶然看到临街一间教室里,有位老师在给学生讲代数课。我好奇地在窗下听了起来。当年,这里是市重工业局职工大学的教室,课程是给新入校的工人学员补习初、高中数学知识。我没有上过初中,对于黑板上写的X+Y=Z的意义很茫然,但很想知道它的究竟。从那晚起,只要他们上课,我就带着我用牛皮纸缝的小本本和铅笔,专心听,用心记。
时值隆冬,室外下着大雪。教室内的老师注意到了我天天在窗外听,便打开窗户告诉我:“外面太冷,你以后进屋里听吧!”我很感激地进入教室。这位恩师叫许福全,是一所专科学校的数学教授。由于我数学底子薄,他所讲的内容我几乎无法消化。
由于该校不久后搬迁,我无法继续听课了。但求知欲给我一种动力,促使我下决心自学。自学需要有书,我便到处借书,借到后整本抄写下来。抄完后把书还给人家,再以手抄本作为课本进行学习。当时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做的题是否正确,需要找个数学老师批改作业。我找到当时在市十中教化学的堂姐秦秀英,让她帮我找位数学老师。堂姐很快给我找到在市十中教数学的李香梅老师。当年的李老师是3个孩子的母亲,小的才3岁,丈夫是飞行员,常年不在家。她既要教学还要带孩子,非常辛苦。尽管如此,她还是抽时间辅导我,从最基础的正负数开始,为我讲解数学题,批改作业……
1976年10月,“文革”结束,国家开始拨乱反正,我意识到知识会受到重视,业余时间更是加强多方面的学习:跟着广播讲座学英语,利用业余时间到市十中初中班旁听所有的中学课程。隆冬季节,室内滴水成冰,我用一盆热水泡着脚读书学习;酷暑期间,就在室外搬个小饭桌,坐在板凳上夜读。最难忘1977年盛夏,因脑溢血落下后遗症的母亲,无法言语,特意坐在我身旁,用芭蕉扇为我驱蚊纳凉,助我读书……
眨眼间就到了下半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考大学的渴望萌发于心。我开始系统学习数、理、化、英、语、政等必考科目,用4年业余时间读完了当时初、高中需要5年的课程。
1981年,我报名参加高考,成为在职脱产的大学生,在高校系统学习了工业自动化必修科目。1984年7月,当我拿到高等院校的毕业证书时,心情无比兴奋:我没有小学、初中、高中毕业证书,这张大学文凭,凝聚了多少恩师的心血培育和家人的期望啊!
如今我已年过花甲,读书学习却从未间断过。因为读书,让我从一个小学未毕业的孩子成长为工程师;由于多读书,扩大了知识面,涵养了自己的情操,成就了自己的人生。读书的确是开启智慧之门的钥匙,让我们养成读书的习惯,在阅读中沉淀自己,获得深厚的底蕴。 (作者系新乡市起动设备厂退休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