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这是违法的，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儿了，谢谢检察官们！”从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到被相对不起诉，江苏7所高校的11名大学生如今有的安心继续着自己的学业，有的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工作。然而回忆起去年的那段经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至今仍然有些后怕，也更加感激原阳县检察院的检察官。

抽丝剥茧找不同

2020年5月，原阳县公安局在办理一起电信诈骗案时，发现了一起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的线索。经过侦查，发现2018年至2020年4月，犯罪嫌疑人卞某进以个人名义注册多家公司并办理营业执照正副本、公司章、财务章、银行账户等成套手续，卖给上游犯罪嫌疑人使用。为进一步获取经济利益，卞某进开始利诱他人办理成套的公司账户手续进行买卖，进而形成共计40人参与、层层介绍买卖的犯罪形态。案件侦查终结后，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分批提请逮捕并对40人全部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原阳县检察院受理后，直接办理本案的检察长张广华经过审查却发现了新问题。

在涉案40名犯罪嫌疑人中，有13名系江苏省7所院校的在校大学生，且行为也不尽相同。其中，金某杰、宋某翼2人除了出卖以自己名义注册的公司手续获利外，还介绍他人注册出卖公司手续各31套，主观恶性较深，犯罪情节严重，社会危险性大，遂依法决定批准逮捕，后提起公诉。然而付某宇等另外11名在校大学生均系经他人介绍，将以自己名义注册的公司营业执照、印章、对公账户等成套手续卖给卞某进，每人获利750元至1300元不等。

“经过我们调查，这11名涉案大学生主观上只是为了获得少量钱财，事实上对于购买人用来做什么并不清楚，也没有过问，主观上没有诈骗或者帮助他人诈骗的故意，且没有再介绍他人注册出卖公司手续。”张广华说，如果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就案办案”，将这11名大学生全部推上被告席，那么影响的不仅是他们的个人前程，也是11个家庭的未来。

经过进一步核实，被害人被骗资金没有流经这11名大学生注册的公司账户，且其中10名大学生有自首情节，还有部分大学生在家长带领下，案发前即主动将公司注销，到案后11人全部退出非法获利，自愿认罪认罚。原阳县检察院遂依照查明的事实，依法改变定性为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对11名大学生不予批准逮捕并全部相对不起诉。

另外，对一名情节轻微的犯罪嫌疑人，因其父母均系作出突出贡献且身体受损的退伍军人，无人照顾，在其自愿认罪认罚情况下也依法不予批捕并相对不起诉。

综合施策提质效

为了挽救这些误入歧途的大学生，确保他们能够真正认识到错误，在今后的人生路上行稳致远，承办检察官在不予批捕的同时，还结合本案及其他同类型案例，对涉案学生及家长进行法治宣传教育，讲述犯罪的危害、如何预防犯罪以及保护自己，同时指出孩子成长过程中家长的责任问题，使涉案学生及其家长深受触动，切实做到了司法办案与教育、感化、挽救相统一；并主动与涉案11名学生所在6所学校沟通联系，学校出具了在校期间的表现良好证明，并表示将加强教育管理，确保学生遵规守法、顺利完成学业。

在此基础上，原阳县检察院邀请3名教育界人大代表和2名律师，就拟对付某宇等11名学生作相对不起诉召开了公开听证会（如图），听证员对检察机关的办案理念高度认可，并当场对犯罪嫌疑人及其家长进行了法治教育，效果良好。

原阳县检察院结合本案和2起本地职高学生出卖银行卡涉嫌犯罪的案件，在当地学校开展法治讲堂活动，并发出检察建议，通过办案引领社会价值取向，纠正社会治理问题，从深层次预防和减少犯罪，使学校、学生和家长深受触动。

依法斩断犯罪链

当前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高发，买卖公司印章、对公账户等为来历不明资金转移提供便利，是电信网络黑灰产业及关联犯罪中较为常见的犯罪现象之一。本案的卞某进等28人为了牟取经济利益，大量注册空壳公司，层层转卖公司手续，严重侵害市场经济秩序，犯罪次数多、数量大，主观恶性深，情节严重，必须依法严厉打击，斩断犯罪链条，全面查处关联犯罪，形成有力震慑，虽然其中包括2名大学生在内的26人自愿认罪认罚，但仍然依法以涉嫌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对28人全部提起公诉，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至九年、并处罚金的刑罚。

本案启示

怎样做到既有效贯彻实践“少捕慎诉慎押”理念，又能使当事人、相关办案机关及社会认同检察机关处理结果，原阳县检察院在办案过程中，既注重树立综合治理思维，结合案件实际情况，联系相关部门协同配合，通过公开听证、检察建议、法治讲堂等方式，与当地教育部门齐抓共管，做好与预防大学生犯罪相关的社会治理工作；又注重坚持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全面收集涉案人员罪重和罪轻的证据，认真甄别犯罪行为的客观表现和主观恶性，对严重犯罪、较轻犯罪、轻微犯罪以及是否认罪认罚等，因人因事分类处理，对11名犯罪情节较轻、具有认罪悔罪表现的涉案大学生不予批准逮捕并决定相对不起诉，对2名情节较重的涉案大学生及其余26名涉案人员依法提起公诉，并区分犯罪情节分层提出量刑建议，实现了司法办案惩治、挽救、教育、预防功能的融合，实现了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的统一。

（夏兴宇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