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国内·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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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9日 星期

心连心之星
——记感动心连心杰出人物、三八红旗手张荣
年轻时候工作的张荣 张坤摄

如果没有那场大事故,张荣会像心连心所有的女工一样是个平平常常的女工,那场大事故让心连心刻骨铭心,至今每到那个日子,心连心都会警钟长鸣,在从此以后的日子里,心连心一说到安全,必然要提起那场大事故,也必然会说起张荣。

1982年,16岁的初中毕业生张荣来到了新乡县化肥厂,在化肥厂所在的小冀镇,豆蔻年华的张荣算得上一个美女。一开始她做包装工,把有些刺鼻味儿的碳铵打包,然后用平车送到仓库里。这样的日子过了3年,她又去做操作工,天天看着仪表和机器,摸摸机器的温度,听听机器的声音,看看仪表的数字。日子按部就班地往前走,这中间她当了她所在工段的班长,她结了婚,有了一个儿子和姑娘,在当地应该是个和谐美满的小家庭,直到事故的那个夜晚,一切波澜不惊。

2001年1月26日,大年初三,化肥厂生产上都没有放假,张荣这个晚上排夜班,从当日零时到8时。那天,天空有些阴沉,已经有微雪似有似无地游荡。张荣从家里走的时候,14岁的儿子、13岁的女儿和老公都进入了梦乡。前半夜一切如常,5时多正是人疲倦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把整个大地都震得晃动起来,感觉桌子、椅子都有颤抖,方圆十几公里的人都感觉到了,距离化肥厂近的民房门窗玻璃都“哗啦啦”的碎了。小冀镇和附近的村庄一开始不知所然,直到看到了从厂里腾起的熊熊大火在黑夜中肆无忌惮地摇曳。

爆炸点就在张荣所在的车间,离张

荣的距离也就十几米,这是张荣一生中听到的最大声音。一刹那,车间所有的灯全灭了,爆炸的冲击波肯定掀翻了房顶,因为大火的火焰已经冲到了一二十米的天空,在黑夜里分外狰狞,合成车间泄漏的气体、车间里的油和设备等都在燃烧。张荣一开始也吓蒙了,谁也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她惊恐的眼睛往大火望去,虽然车间中间还有一道有着一扇铁门的墙,但那种惨状还是让她非常恐惧。借着火光,她看到了车间上的水泥板被崩得支离破碎,钢筋水泥耷拉着身躯在火中煎熬;那道隔离墙上的铁门肯定被冲击波摧毁了,扭曲着不可言状;除了火苗“噼噼啪啪”的声音外,就是断了的或漏气的管道“嗤嗤”作响,那声音张荣不陌生,但那都是厂里正常的放气声音,和那夜的声音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它在警告说,也许新的爆炸分分秒秒就会光临。

张荣想到了跑,也许是人都会想到跑,求生是人下意识的本能,而且跑起来也很容易,夺门就到了车间外,也真的有人跑了,事过之后没有人嘲笑跑了的人,因为什么都没有生命珍贵。张荣真跑了也不会有人嘲笑这个有儿有女的女人,那年她35岁,人生最美丽的年华。但张荣跑的念头只是那么短短的

一瞬间,没时间想儿女,没时间想自己,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的闪现,她就觉得她管的阀门太至关重要了,平时看惯了摸惯了,也没觉得这些阀门有什么了不起,但在今夜大火熊熊燃起的时候,她才突然感觉这些铁打钢铸的阀门有了生命的意义。那是倒氨阀门,从她车间绵延四五百米就是一个氨库,氨库里有3个灌槽,每个槽里可容纳20吨液氨,共60吨液氨现在安睡在库里,如果大火吞噬了管道,如果大火使这个管道发生了不正常,都会让危险顺着管道迅速威胁到氨库,如果氨库爆炸了,就不是一个车间一个工厂了,厂里厂外多少生命出现意外不可知道,有多少财产损失不可知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几乎很快地反应过来,张荣不仅没有往外跑,而是摸着黑顺着火光向倒氨阀门走去,其实她离那个阀门就几米远,但确实是摸着过去的,应该说这几米平时挤

着眼都不会走错的,她已经记不清她的手是不是颤抖、腿是不是麻木,但感觉

那距离比平时遥远。她抓住了那个阀门,用尽了平生力气希望尽快地关住它,一圈、两圈、三圈……怎么这么多丝扣,一直转了十几圈,阀门才不能转动了,张荣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大概一二十秒吧。关的时候,她的脑子几乎是凝固的,其实多少圈她真没有数,她唯一担心和恐惧的是这时候会不会有新的爆炸,十几秒可以生存一个人,也可以死亡一个人。

她关了一个又一个阀门,不知道为什么她关完了所有该关的阀门她还是没有走,看着260平米满目疮痍的车间,看着一点点失去威风的火焰,直到厂领导和工友气喘吁吁地跑来。

日子过得很快,这场被心连心载入史册的大事故被命名为“1·26”事故。3年后,张荣被调到了造气车间,依旧是工人,张荣尽心尽责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女性的悲悯和柔情常常让她扶危解困,一个工友重病,她拿出了2000元送去;同事住得离家远,她常常请大家来自己家里蹭饭;她爱美,自己家的鲜花拿到车间里盛开。又过了7年,45岁的张荣按着国家特殊工种退休的规定退休了,她在心连心的历史画了句号。

这之后,她开始了女人的天伦之

乐,孩子结婚了,给她送来了两个孙子;女儿结婚了,给她带来了一个乖巧的外孙女,照看孩子的孩子是这一代老人的乐事,隔辈亲、连着筋。3年前,她开始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每天两个小时。50多岁在小冀镇算够着老太太的边缘了,张荣练舞蹈,练器械,练单车。今天,她出门会挽着方格红提手的坤包,喷洒涂抹着周迅为代言人的丸美牌化妆品,穿着自己给自己设计的绝不会撞衫的简约大方得体的时装。如果不说,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在小冀镇品位高雅的女人会是18年前在大火和爆炸声中临危不惧关了至关重要阀门的英雄。

大火和爆炸的痕迹在张荣心里慢慢走远了,唯一留着不可磨灭的是直至今天她不能听到巨响。

但在心连心,那场大爆炸没有走远,张荣虽然退休了,她在心连心没有走远,这个自认为一个普通女工的人在心连心永远是“明星”级的人物,她火光中十几秒的英雄壮举被定格在心连心的记忆里。因为心连心认为,十几秒的生死抉择绝不是凭空而来,她是对其他生命的敬畏,她是对企业的忠诚,她是对工作的热爱。这种精神和品格是心连心永远的财富。

□史国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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