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尽人间烟火色 观遍万事岁月长

——忆一生献给儿童文学事业的高来沸先生

2025年03月22日

陈国众(新乡市)

  认识先生是在1989年的春天。那时,高来沸老师是报社编辑,因为我的一篇文学稿子,征求我的修改意见。一见面,老师和蔼可亲,他对文章认真细致的负责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令我刻骨铭心。在此后3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老师成为我的导师和学习的标杆。

  称高来沸为先生,一是他是我文学道路上的提灯者,时刻照我前行;二是长期读他的作品,滋润我的心灵世界,使我健康地成长。

  去年冬日,与朋友小聚,闲谈之余,看到朋友办公桌上摆放着高来沸先生的几本书,有寓言童话集《我要的是葫芦》、杂文集《敢遣春温上笔端》、科学寓言集《牵着冰山的鼻子走》、智慧故事《寻找智慧金钥匙》,以及他总结自己一生的《高来沸自传》。经朋友同意,我用报纸工工整整地包好,拿回家拜读。一路上欣喜若狂,终于有机会系统地品味先生的文字墨香。

  经过几个月的仔细阅读,我内心十分激动。激动的是我又一次在先生的作品里得到文化的滋养,受益匪浅。重温每一篇文章,让我的心灵又一次开启岁月的旅程,生命质量又一次得到提升。

  有一个人种了棵葫芦。葫芦开过粉嘟嘟的小花,结了米粒大的一个小葫芦。谁知葫芦叶儿上趴满了黑压压的蚜虫。种葫芦的人并不理会这些,他两眼直瞅着小葫芦笑嘻嘻地说:“我的小葫芦,你快快长呀,长得要像大西瓜一样才好......”别人问他:“叶上的蚜虫怎么不治一治呢?”他毫不介意地说:“什么,给叶儿治虫?嘿,我要的是葫芦,并不是那些叶子!”没几天,蚜虫把葫芦叶子吃光了,葫芦苗儿也死了,米粒大的小葫芦也黄了、落了。

  这是先生1959年发表在《少年文艺》第4期上的一篇寓言。

  百余字的小故事却说出了大道理。学生读后懂得了叶子和果实是紧密相连的,没有叶子的茁壮成长、为果实的生长输入养分,果实就不能健康成长,也就没有果实的成熟。这则寓言被选入人教版小学语文二年级课本,从1978年采用至今已47年,启迪了数亿孩子的心智,见证了几代人的成长。虽然数十年来小学语文教材中的课文不断变换,但《我要的是葫芦》却得以一直保留。

  葫芦所蕴含的道理,可以概括为对过程与结果、细节与整体的辩证思考。葫芦是一种生动的人生,和谐共生,道法自然,上善若水,万物相连。

  小中见大,石头开花;砖头讲话,滋润童心。小道理大智慧,潜移默化,启迪心智。载于1982年第2期《中国儿童》的童话故事《三个小雨点》讲述了三个小雨点起初不同的想法。它们分别要落在那辆手推车的面粉袋上、老爷爷的头上、小姑娘的鼻尖上。与三个穿雨衣的红领巾哥哥、拿雨伞的红领巾姐姐、戴草帽的红领巾学生的不同做法相对比,体现了孩子们善良的本性和助人为乐的精神。此篇童话多次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小喇叭”节目中播出,并入选《孙敬修爷爷讲故事》等书。

  还有原载《北京日报》被译为英文出版的《蘑菇伞》,获得河南省第一届儿童文学作品创作奖的《小牛和小鸡》,获得中国寓言研究会优秀作品奖、入选《中国佳作寓言选》的《穿山甲的骗术》,入选《当代中国寓言大系》的《什么东西最好吃》,入选《优秀童话寓言选》的《公鸡不骂了》,入选《百家寓言选》的《桶板和桶箍》等百余篇寓言童话,通过生活中的小故事讲述大道理,一直成为后人学习的榜样、成才路上的伴侣。

  读先生的寓言,懂得善良是一种智慧;读先生的童话,体味人世间的美好;读先生的故事,看尽人间烟火。

  “早在两千多年前,司马迁就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个人认识事物是有限的,不可能风光全部占尽。所以小人物也有卓识。”读先生的《敢遣春温上笔端》杂文集,可以纯洁灵魂,启迪智慧,学习做人的方法,去除生活中的牵绊。

  《正直品德最可贵》《良知时代的呼唤》《一剂治虚症的良药》等杂文,读来发人深省。在信息快速发展的今天,如何让自己成为优秀者,仍有不可估量的指导意义。

  《牵着冰山的鼻子走》是一本科学寓言集,200多篇寓言故事为青少年提供了一个探索与思考的空间。

  《井蛙的新见识》《马为牛讨公道》等科学寓言,也从不同角度讲述了生活中的小故事,让人思考,给人启迪。

  智慧是人生的瑰宝。《寻找智慧金钥匙》文集从人类的文明史探索了智慧的创造史,用丰富生动的语言让我们从160个古今中外科学家的生活故事里得到启迪。

  《一个感动全球的故事》讲述了德国一位身怀绝技的工程师斯坦因曼思的故事。20世纪初,德国经济萧条,斯坦因曼思到美国一家小工厂谋生。美国福特公司一台电机坏了,公司许多工程师都修不好,有人推荐斯坦因曼思。他到福特公司蹲在电机跟前聚精会神听了几个小时电机转动的声音,经判断是线圈多绕了16圈,去掉多余的线圈后电机正常运转。福特公司对他的高超技术给予高度称赞,总裁给他万元酬金奖励,并亲自邀请他加入福特公司。斯坦因曼思说:“目前,我还不能离开那家小工厂,因为那家小工厂的老板在我最困难时帮助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啊!”朴实的话语让福特公司总裁深受感动。斯坦因曼思既身怀绝技,又拥有美德,受人尊重,令人敬佩。

  先生的作品,读来可以说是一次深情的人生旅行。先生的文集略显古朴却又不失雅致的封面,触动了我的心弦,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我,让我迫不及待地翻阅了这几本书,一探究竟。

  先生的文字,如同他笔下描绘的寓言故事一般,既深邃又广阔。他的笔触细腻而富有层次,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雕琢,既不失文学的韵味,又充满了童年生活的气息。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又一个童话的世界,那里有欢笑、有幽默,有哲理、有初心,更有对生命无尽的探索和思考。

  先生的作品,不仅仅是对生活的简单记录,更是一种对人性、对社会、对自然的深刻洞察。通过文字,他将那些看似平凡却又充满哲理的故事娓娓道来,让读者在轻松愉快的阅读中,不知不觉地领悟到人生的真谛。他的笔下,既有对美好事物的赞美和向往,也有对现实问题的批判和反思。这种平衡和深度,正是他作品的魅力所在。

  读先生的作品,让我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通过文字,他将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感和思想,化作了可以触摸、可以感知的实体。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仿佛与作者进行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热情和智慧。这种体验,让我对儿童文学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也让我更加珍惜每一次阅读的机会。

  此外,高来沸先生的作品还让我学会了如何更好地观察和思考生活。他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思考,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物赋予了新的意义和价值。这让我意识到,生活中处处都有美好和哲理,只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去思考,就能发现它们。

  总的来说,读高来沸先生的作品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成长。他的文字不仅丰富了我的精神世界,也让我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先生离开我们已近两年,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阅读他的作品,与他谈心,共话世界的美好。同时,我也期待着有更多的人能够走进高来沸先生的文字世界,感受那分独特而深刻的文学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