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针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每当听到收音机里或是身边有人哼唱这首歌曲，40年前我参演歌剧《白毛女》的情景就会浮现在我眼前。

1949年夏天，新乡刚刚解放，为了教育人民群众提高思想觉悟，由当时的市民运宣传部组织，准备排演大型歌剧《白毛女》。当时，这是我市第一次在中小学师生中挑选艺术人才，并组织排练和演出。

我能参加《白毛女》的演出，说起来也很有意思。那时的我是一个普通中学生，虽然喜欢文艺、爱唱歌，在学校经常参加演讲比赛，但我对文艺一无所知，什么也不懂，更不要说什么演员的修养了。也算是时势造“英雄”吧，最后，我被列为剧中重点人物的备选对象，后来被确定饰演剧中的主角“喜儿”，这实在让我始料未及。

解放初期，人们的思想还很封闭，对文艺工作的重要性还没有足够的认识，特别是一个姑娘家，登台演戏会被认为是歪门邪道。“喜儿”是这部歌剧的主角，在剧中分量较重，仅独唱、对唱、领唱的歌曲就有几十首。再加上该剧是新型歌剧，在歌唱、念白、表演等方面，我都心中没数。种种压力下，让我迟迟不敢接受这个任务。但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再加上陕北民歌所特有的泥土芳香和艺术魅力，像甘露一样滋润着我的心田，让我终于鼓起勇气，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排练，担负起扮演“喜儿”的重担。当时，除了由我在该剧中饰演“喜儿”外，还有王淑言同志（人民路小学离退休教师)饰演“王大婶”，毛希圣（市第四中学已故教师）饰演“黄世仁”，李德长饰演“大春”，单笑尘饰演“黄母”，石荫萱饰演“张二婶”，刘采石任导演，我的音乐启蒙老师阮滨虹担任乐队指挥。另外，参加演出的还有刘文济、赵振江等同志，总数有60余人。

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全体演员在时间紧、任务重，既没有专门的排练场地，又没有更多经费的困难下，自己借服装，找人做道具，大家不懈努力，争取让歌剧《白毛女》早日与观众见面。

我们在导演的耐心启发下，认真体会、刻苦钻研，在进入角色时，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某一个动作不够准确，我们就反复排练，不厌其烦。一次，在排练“山涯奔跑”一段戏时，我的膝盖被钢板铺设的舞台碰破，流了很多血，但自己始终没感觉到疼。频繁地哭泣让我的嗓子发炎，发音失去圆润，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和参加演出的其他同志一样，那时根本不懂“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道理，表演大多属于自然展现，但是，我们的感情是纯真的、态度是严肃的。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完成了歌剧《白毛女》的排练和演出工作。

《白毛女》排练好后，先后在当时我市的平原影院、西街文庙大院、铁路西大广场公演了3场。解放初期的新乡，城区人口只有4.7万人，而我们3场公演的观众竟达到近万人次，约占城区人口的1/5。我还记得，在西街文庙大院的那次演出时，万人空巷，全家出动来看戏。这几场演出都没有扩音设备，但台下观众完全被剧情的跌宕起伏所吸引，随着剧情发展变化，或唉声叹气，或咬牙切齿，或痛哭流涕。

歌剧《白毛女》的演出是成功的，为此，全体演职员受到各级领导的表扬，许多文艺爱好者也纷纷来信给予鼓励，这次演出成为新乡街头巷尾舆论的中心。40多年过去了，至今，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好事的”老新乡人谈起那次演出。

歌剧《白毛女》是我第一次在舞台上的演出，没想到的是，通过饰演“喜儿”，最终引导我迈进音乐艺术的门坎，成为我从事文艺工作的起跑线，在党的文艺战线上耕耘了近40个春秋。

当此新乡解放40周年之际，谨以此文向曾参加此次演出的全体同志和刘采石老师，以及我的启蒙老师阮滨虹先生致意，并祝愿大家在精神文明建设大潮中，为党为人民作出更大贡献。

（本文写于198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