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高峰 刘军旗
如果没有那次到新乡日报社的“求助”,关于他的过往,或都将永远封存于历史之中:
那是今年7月16日,他来到新乡日报社。91岁的老人,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帮他寻找已经分别了半个多世纪的战友。于是,我们得以从中聆听了老人的故事。
“上战场,上战场,百打百胜……在敌人的心脏里杀个回马枪……”
黄河故道边,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里。我们知道,这歌声,唱了半个世纪。
许天祥、邹立达、孙士英、李梦官、陈文、杨百官、刘士春……
河南省荣军医院14楼,夜夜响起一串长长的名字。我们知道,年轻的护士们,几乎能背得下来。
为何歌唱,为谁念想?
激情燃烧
1949年8月,艰苦功;1949年9月,战斗功;1950年,2次艰苦功;1951年3月、1952年3月……
光一等功就有3个!
他打开柜子,双手抱出一个皱巴巴的黑色提包,小心翼翼地翻开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小包,《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南军区兼第四野战军立功证明书》赫然眼前!
鲜红的证书,发黄的纸张,多处破损,字迹甚至模糊了。功臣相片上,青年英俊、坚定。
娄渊生,1928年出生在延津县榆林乡枣园村。讲起那段血与火的岁月,老人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
那是一个风雨如磐的年代,而希望正在降生。距离1949年春节还有16天,天寒地冻。20岁的娄渊生正在拾柴火,枣园村突然闯进几个兵。鬼子早已
投降,难道是国民党兵?后来才知道,真是国民党的兵。
“枪口对着你,不准你说话,一根井绳把我们捆走了。70个人,70个壮丁。”娄渊生记忆深刻。
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娄渊生苦活、重活干个不停。发的枪,枪栓都拉不开。当官的高兴了骂,不高兴了打,用腰带抽,“不把人当人”。
转眼春天来临。隆隆炮声中,四野如千帆之箭大举南下。新乡和平解放,娄渊生喜获新生,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四野四十一军一二一师三六一团侦察连,成了娄渊生的新部队。部队番号,至今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渡黄河,跨长江。那个在国民党部队里,连枪栓都拉不开的人,变得浑身是劲,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一路朝南,几天穿烂一双鞋,那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行军。部队途中休整,他持枪练
习瞄准,战友劝他休息,他说:“只有平时苦练杀敌本领,打仗时才能一枪毙敌性命,还节约弹药。”
7月,部队行至湖南黎家港,由于对南方气候不适应,他满身生疮,发烧病重。班长劝他留在当地村民家里休息养病,他坚决拒绝:“我穷苦人出身,哪有那么娇气?参军是为了打仗,为了解放全中国,决不能掉队!”
衡宝战役又称中南战役,与海南岛战役、西南战役一起,并称为解放军渡江后的三大战役,是横跨开国大典的唯一大战,也是娄渊生参加的第一次战斗。
在湖南省祁东县,他们和二野一部,对从邵阳、衡阳方向溃逃广西的白崇禧部队进行追歼。“那天下午,全连战士奔赴主战场,不顾敌人三面激烈炮火的轰击,连续数次打退敌人,占领了六七个山头。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踩上去,身子还是软的。”老人说。 (下转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