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韩志贤郑胜玲
采访张景雷得有足够的耐心,因为他很忙。采访他的时间呈碎片化,无固定时间,无固定地点,每次采访一般都要间隔数天,上次他讲的“故事”,再相见感觉已很“久远”。
张景雷,市应急管理局机关党总支专职副书记,负责局里的党务工作。要说他也算不上是什么“官儿”,何至于忙成这样?那是因为,除了本职工作,他的社会团体公益活动太多,各种类别的考查组、督导组、调研组、宣讲团究竟参加了多少个,他自己都数不清。工作之余,不是到机关、企事业单位讲党课,就是组织单位“文明志愿服务队”搞活动,还要定时看望他帮扶的老人……
年届50、身高不足170厘米的他,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呼呼带风。他肤色健康,目光坦诚,说话高音大嗓,夹带手势,说到尽兴时哈哈大笑,聊至动情处泪眼婆娑,军人气质十分明显。
张景雷的确当过兵,18岁入伍,39岁转业至地方,在部队待了21个年头。他的父辈4人中3人当过兵,弟弟当过兵,如今,儿子也在部队服役,三代人6个兵,可谓“军人世家”。
21年的部队生活,10年分管单位党务,他获得荣誉无数。人家的荣誉证书论本儿数,张景雷的荣誉证书得用几摞儿、几纸箱来描述。
在部队,他得到过对一个战士来说很高的荣誉,他被解放军原总参谋部表彰为“学雷锋先进青年”;抓党务,他被省委授予“优秀党务工作者”称号——我市100多个市直单位,仅他一人获此殊荣;干本职、做公益,他样样出色,被评为全省“岗位学雷锋标兵”。
有些荣誉,或许因一场突发事件而“一举成名”,张景雷的荣誉则是由一粒粒石子、一个个砖块,加上人生的历练垒砌而成。今天,让我们走近张景雷,解读他怎样由一个懵懂的山里娃蝶变成优秀的革命战士,诠释他怎样由一个普通党员成长为一个有钢铁意志、有坚定信仰的优秀党务工作者——
一
20世纪60年代末,南太行尚处于“原始”状态,优美的自然风光改变不了村民贫困的生活窘态。生长于辉县市常村镇(当时为辉县常村公社)荒里村
的张景雷,童年的经历与众多乡村孩子一样,饥饿中有着简单的快乐。
张景雷上到小学三年级便辍学了,因为父母要挣工分,无暇顾及他们兄妹5人,身为长子的他,责无旁贷地肩负起长兄的责任。所以,村里村外、沟沟坡坡,村民经常见到十来岁的他背上背个小的、后边跟一两个大的,兄妹几个玩得灰头土脸且饥肠辘辘。
十三四岁时,他甩开肩上的“包袱”,到“盖房班”当起了小工,跟大人一起搬砖、和灰、提泥。大人一天挣2块钱,给他一天1块钱。几天后,工头看他干活像小老虎似的,给他加到2块钱。十五六岁时,他又跑到火车站当搬运工,这活儿挣钱虽多,但常累得他两条小细腿直打颤。
劳动,锻炼出良好的体质,品行,则是在纯朴乡风及父辈教诲下养成的。其实,张景雷对共产党员的最初认知,是从那时的革命题材电影和父辈开始的。父亲和两个叔叔都当过兵,并且都当过“书记”,他甚至认为,解放军就是共产党。革命题材电影里的英雄人物,间接地教育他怎样做一个有价值的人,父亲的大巴掌,则直接教育了他做人“手莫伸”。父亲的那一巴掌,让他铭记了40年——前10年是记恨,后30年是感激。
原来,在他八九岁时的麦收前夕,因为饥饿,他与几个小伙伴到即将收割的麦子地里燎麦仁吃。当时,他父亲是村支部书记,父亲知道他燎集体田里的麦仁吃,一个大嘴巴抽过来,他脸上顿时起了几条红印子,脑袋也嗡嗡作响。
后来,他一提起这件事,父亲都不接话茬儿。再后来,不管谁开玩笑提起这件事,父亲便哭,吓得谁都不敢再提。其实,父亲的那一巴掌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了一把戒尺、一堵高墙。戒尺,量出了情与法的度数;高墙,明示了公与私的边界。一巴掌,让他受用一生。
所以,入伍时,尽管他是个相对闭塞的山里孩子,尽管只上过3年学,但也算是个有“阅历”的人。他的心智是健全的,目标是明确的,理想是崇高的……1987年年底,18岁的张景雷带着他的绿色梦想,带着美好的憧憬,投入到朝气蓬勃的军营生活中——
二
进入军营,当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
他为战友时,张景雷激动得血脉偾张。“战友”“同志”,这些在电影里才能听到的称谓曾让他无比羡慕。他下定决心,在军营,不单单是“战友”,更要成为“同志”。所以,“入党”,是他最明确、最坚定的目标,这个目标对一个新兵来说,质朴而崇高。
张景雷服役的部队在河北宣化原炮兵指挥学院(现已撤并),在河北的最北端,距离内蒙古自治区近百公里。宣化风沙大,日夜温差也大,冬天,夜里温度能降至零下20多摄氏度,训练异常艰苦。
自此,雷锋成为他追求的标杆。
训练场上,科目要求跑两个5公里,他跑3个,往往到最后,路上只剩他一人在跑。大风扬沙,沙粒蛰脸,吐出的唾沫成了“混凝土”。牙齿不敢对紧,不然有嚼沙的感觉。跑完一脱鞋,鞋里能倒出水来……
每天早上他都要早起一个小时,打扫各处的卫生。为了不影响战友休息,他先打扫院子,然后再打扫洗漱间和卫生间,等大家都起床了,再去打扫宿舍。他还主动要求当工具保管员,争抢机会时好“近水楼台”。
调他到炊事班时,灶台上油渍麻花,地上也是油腻腻的,走路粘脚,炊事员的白大褂也看不出本色。他看不得这些,站着清洗、跪着清洗、爬高清洗……灶台、地面、窗玻璃焕然一新,一溜儿干干净净的白大褂排列整齐地挂在墙上。
在炊事班时,他不但负责“炊事”,还兼管连队里养的猪。关于养猪,他还创造了一个“传奇”。
1988年,张景雷入伍刚满一年,也就是他在炊事班并负责养猪那个时间段。年底时,有3头母猪要生产。往年,母猪生产都是在大猪圈里,成活率低,如遇恶劣天气,小猪崽几乎会“全军覆灭”。在老家见过奶奶为母猪接生的张景雷,决定“想想办法”,他打算把3头母猪集中到一个弃置不用的小猪圈里,由他日夜看护。这个想法跟连长一说,连长怕他身体吃不消,高低不同意,他软磨硬泡,连长才最终答应让他试试。
一个猪圈4个墙角,3头母猪各居一角,张景雷居一角。每个墙角的上方搭一个“屋檐”,看似能遮风挡雨,其实是个摆设,只是视觉上感觉踏实点。(下转第二版)